叛徒开花堕落月

已经放弃生存.

一涌暗区之隅

开心❤

夏迹:

@白玉为何物 爱柚柚!!对不起还是很糟糕(。应该是无差偏太中唔


      白天他见了太多血,夜晚就不免一片滥红,一片眼睛遮着一个沉下去的光点。他见的血太多,夜晚仿佛在骨灰堆上安眠,灰末飞进鼻子里,有安神的作用。这会儿太宰治还只能勉强够到床沿,踮着脚手里揣个花篮,一边洒花瓣一边说,中也你看,外面和里面刚好就拼成你了。夜晚天空是熟透了的蓝色,巨网一样撒下来,房间里头犹如涨潮。太宰摸黑走到他床边,手里拿着瓶喝剩下的威士忌,狠命往地上一摔,光点随着酒瓶碎开。你他妈又割了腕,中原心想。地面是个高空舞台且还在旋转,他手腕也被这个循环剌开一个口子,太宰的手腕贴上来,粘腻的血化开像管注射春药,全都砸进他骨髓里。
        太宰心满意足地舔舔血,分明是仿制莎乐美的媚惑语调说,我现在要吻你了。
        中原说,滚你妈的。他摁死了太宰手腕上的口子,掐着他脖子咬他的嘴唇,几乎要撕下块肉来。他咧开一个干净漂亮十四岁高中生一样的笑容,看见太宰在他酒心儿巧克力一样的眼睛里笑,嘴角还流着酒糜的血。他的血既不是蓝色也不是紫色,刚好是夜晚掀开他上眼皮的烂红色。
        中原模仿着他刚才的调子,那么我现在要杀你了。他的膝盖顶着太宰的腰部,一堆苍白散架的纤细骨骼。莎乐美的妖精美学并不难学,他只要睁开眼睛就够了。他的眼睛比天空还容易让人产生窒息的快感:来做吧。


     他和太宰做的时候总是产生各种各样的清醒幻觉,不知道太宰是不是,看他笑得太开心了,跟嗑药也没什么区别。每次他醒过来都是凌晨四点钟, 浴缸里放满了水,屋子里潮还没退,满目疮痍。四点钟的时针有极其强烈的失真感,它划过一秒钟时他就裸着双足向前走一步,血管清澈的红色像是要洇出皮肤表层,蛇亲吻玫瑰花瓣似的尖锐。在赤红的地毯上走过六十步,时针不再旋转了,时间在向四周蔓延中画下休止符,没有了。最初他也费力地思考过这里为何没有时间,为什么夜晚巨大的潮声淹过他们头顶,后来在过于漫长的告别中这些问题从他脑海中消弭殆尽,他们只有选择半夜三更的时候在空气稀薄的海底接吻。时间本来就是不重要的东西。有时候实在是无聊透顶了,他跳进海里自杀,享受那种曾经被太宰那个混蛋享受过无数次的沉沦快感,海底最深向上看要顶着无穷的压力,风与光都一下子压下来。最终他醒了,隐隐约约还是凌晨三点五十九分,太宰跪在他身边吻一吻他的额头,说我等你等了好几百年了。当然这都是屁话,这时间都是倒着走的哪里来一百年,他睁着眼睛看海风走过的轮廓在天空中划出一道曲折迹象,他和太宰两个人活在这片世界深处,鬼魂神明顽灵都不如他们高贵,他们无法栖身这个只能安放一张床的一区之隅。这里太过荒芜了,他们说的任一句话都能轻易成为诗歌,他们举起酒杯就能把恋人的眼睛倒进杯子里头,甚至不必顾及大气层反射的任一条光线。
     太宰还是时常自杀,周遭世界都像个玻璃球似的时候,有时候他抱着他像抱一块大石头,还是捂不化的那种顽石,带了前世三生虚妄记忆。喝酒以后他跟太宰说起这事儿,太宰摁了摁酒杯里的冰球说,我哪是石头,怎么着也得是块稀世翡翠。中原本想打他,后来又觉得没意思;酒吧里头一个人也没有,闹事给谁看呢。于是就沉闷地喝酒,太宰又嫌他太沉闷了,掏出随身带的小刀就要故技重施,最后中原还是打他打的浑身散架。打完以后太宰说,你打我吧,打死我算了。怎么说来着,你杀了我,你就苟活去吧。诶你别动那杯酒,那酒跟你眼睛颜色一样,是悲剧。中原没力气再反驳他,只好盯着酒杯看,(有种照镜子的诡异感)任由太宰支起上身,凑过来解他扣子,吻他的脸。这时候他勉强感觉他不像一块翡翠石头,而像个人了。他喃喃说,人人杀死己爱,因而得以苟活,手掌里头曾经混杂太宰鲜血的那道疤又痛起来。什么狗屁,你不是我己爱。(人不是都只爱自己。)
      太宰又露出那种莎乐美似的笑,还带了铁面罩的那种。那你何必跟我来这儿?在地牢里坐了几十几百年以后,他扯一扯铁面罩,我爱我自己,可我自己还不是爱你。中原站在牢门口,隔了几道铁栅栏,一时竟然埃翁骑士上身,有了一点在世人编的这张大吊床上睡觉的错觉。犯了什么罪业被关在这里?让我吻一吻你吧,这一吻涤清了我的罪孽。
     
       夜晚以前这个吻落不下来,潮水和月亮也落不下来,湾滩上旧灵附着蜉蝣寄生老死,又重新成为月面上的坑洼。太宰从浴缸里走出来跪在海边沙土上,细小的石头割进膝盖里。他想,中也不知道自己要死了。他醒了的时候还会以为是凌晨四点指针偏转角一百二十度。其实他每天都要死去,死去以后再在太宰怀里重新醒过来。(太宰其实高兴的)他那点寄生在骨骼表面上的阴暗喜悦被海水冲刷掉卷上一团贝壳,月亮沉进海底,太宰入水成功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个光景。天堂门口儿丑恶的神明叫他做概率论习题,说太宰君想不想找个人永远陪着你死呢。透过贝缇丽彩的身体他看见中也刚好站在炼狱烧起的磷火里头回过头,红头发蓝眼睛精致得不得了,像个雕琢了几百遍的玉人儿,漂亮过头了。他眼睛像朵磷光花映着他影子,说太宰到这边来,我要给你包扎手。这是个假中也吧,他跟神说,真的中也怎么会给我包扎。神看了看他,说这就是中原中也,只是碎了太多瓣中的一叶,附在宿生朝灭的海潮里头活着。可是什么时候才知道他是真的那个呢?贝缇丽彩拉着维吉尔的手瞪他一眼说,真的那个这些年为了陪你,杀了不少人,自由意志作祟去了哪重炼狱了。
      太宰摆摆手,转身走进海里头,周身带了点光,他把手伸进海底去找沉在里头的中原中也,海底于是沉淀下几百年的光影。没事没事,哪一个都是中也嘛。
      我爱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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