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开花堕落月

已经放弃生存.

【雷卡】复始

真的是非常感谢心,非常感谢,这篇超级好吃呜呜呜

古木通心:

*是给柚总 @白玉为何物 的生贺!(虽然您并不知道我是谁咳),柚总是神仙请务必吹爆她
*是个现pa
*ok请往下↓









你终于合上电脑起身。你走出自己的房间,发现外面空无一人。只有弥留的烟味,但那是属于你自己的,它没有办法证明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你想起来了一件事,他很不喜欢烟的。不过只是因为你爱抽而已,他向来极少多嘴,最多提醒一句这不利于健康,如此而已。你照样抽。


客厅里灯还亮着,看来你刚刚猜得不错,这一次他的离开并不如常。玄关边他的拖鞋放得整整齐齐,浅灰的色调。你把目光移向餐桌,却发现那里空出一块。那里原来是放茶壶的,难道还是他把它带走了?你想,不可能吧。可你定睛看了几次,桌上那一块还是空空的,没有变化。


像硬生生剜去一部分,让人不由心慌。


你意识到他走了。


你站着不动了,脑海里很多深埋的东西自发地开始翻腾,你突然就记起很多事来。比如小时候你带着他逃出去的那天。你记起那时你们竟然七弯八拐地到了另外一个城市,临时租了小旅馆。那套间可真破,根本比不上家里精装的软床,不过那确是你们最开心的一个晚上。你们侧卧在床上互相看着笑,心底罪恶感和兴奋劲儿交织融会,少年的首次叛逆就是那么刺激。半晌你坐起来说,卡米尔,渴么?男孩点点头。你就说你去烧水,但你哪里会烧啊?从一个养尊处优的环境里挣脱,很快又陷入未曾预料的麻烦里,糟糕透了。你只得硬着头皮动手,操作让他至今恨之入骨的茶壶,一个不小心就把开水洒在手上了,痛得你直咬牙。捣鼓了半天,最后还是他过来帮忙才搞定的。在昏黄的灯光下,你注视着他的侧脸,注视着他小口小口咽着白水。你忽然想起什么,接着勾起嘴角。


等到一杯水喝完,他把玻璃杯放回床头时,你即早有准备地抚上他头顶,摩挲着一头柔软的短发,直视那双湛蓝的眼眸,说道,卡米尔,生日快乐呀。


没有蛋糕也没有蜡烛,却足够难忘。对方愣了一秒,随后也浅笑起来。那是你为数不多几次见他这样的笑,真是好看极了,你当时看了很久,导致你后来每每惦记他时总会联想到这抹笑容,在视野里恍惚浮现,清晰到时间几乎失去意义。那年他正好八岁。


你同时记起后来,他曾被学校里的人欺负过挺长一段时间,就因为他沉默寡言的性格。可他又偏偏不和你说,后来和帕洛斯撸串时他提到一句,你这才知道,登时就去找那伙人算账。你不是直接动粗,而是站在他身后对他说,你尽管上前去,不要害怕,大哥在后面。他攥紧拳头。就这样,你教会了他如何面对世事残酷,如何面对妄图凌驾他之辈,教会他强大。之后的确再没听见过有人敢欺凌你弟弟的讯息了。你很是满意,有一次还赞许了几句。他听后没有流露过多的欣喜神色,只是越发沉默着跟紧了你,在身后。


你也记起几年前,你居然真的和父亲撕破脸皮,一摔门离开了那个生活十多年的家。男人暴怒的吼声隔着铁门传出来,你头也没回。你早已知道往事终会轻飘飘随风而去,也知道他会始终伴你身旁。事实如此。你们辗转漂泊,期间没少过钱财紧缺的日子。那是真困苦,你却从未有一丝后悔,他也是。两个人在一起的生活竟显得不那么绝望了。在星空下席地而坐,有一搭没一搭地诉说着对于未来的规划。大多数时间是你说,他听。他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并且善于给出建议。那些建议通常都是极其有效的,你由而渐渐闯出一条路来。而他,他会为你的一切成就默默喝彩。


记得最清的是有那么一天,你彻底谈崩了一个项目,你谋划了很久,但还是失败的一次。晚上给自己灌了好几瓶酒,他一言不发地把你扛回来——天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你是那么沉啊,而他的身躯那么瘦削。可他就是做到了。接近半夜了,他陪着你待在房间,谁也没有说话。他无声地告诉你他愿意承担你的一切悲伤与不甘,告诉你前路在何方。你迷迷糊糊在 心底苦笑着想,他比你还小三岁啊,怎么老是一副比你了解更多的模样。你这么想着,却还是心甘情愿选择了相信他的话,选择了站起来,像一个真正的王者一样。


你很久以后知道了那不是少年老成,那是他努力要与你比肩而立的资本。你呢?你凭借着这样的鼓励,一路不停地走了下去,攀登,要摘取你梦寐以求的桂冠。


你们的交流却日渐减少了,最近仅仅是进家门的时候打个照面,问个好,抑或象征性地寒暄几声。你甚至记不起上次你们一起看星空是什么时候,兴许很久远了。你似乎永远在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锁死在屏幕面前,有时候连晚餐也不吃。你的生活被无休止的工作填满了。


你合该预料到迟早会出问题——刚刚发生了什么来着? 他推开门,要你休息一会儿。他说,大哥,请出来一下好么?


你立即拒绝了,粗暴地斥责他打扰到了自己。现在你后悔了,你怎么会这么粗暴呢?看,他赌气出门了吧。


可你便怀疑了,他真是赌了气才离家的吗?这脾气可不会是自己教出来的吧。你想,以自己多年对他的了解,不至于的。想到这里,你又怀疑起自己对他的了解了。你觉得啊,你们从小一同长大,从来都是风雨同舟,自以为亲密无间,到头来你竟连他此刻心中所想都捉摸不透。愈想愈是懊恼,于是你开始生气,气什么?或许是弟弟无缘无故的出走,或许是气自己的不可理喻。


时针转到十点,依旧没有敲门声传来。你站在客厅里,盯着桌上那一片空白发呆,任凭记忆汹涌而来。每一个镜头,每一个画面,尽数都是他。你终于意识到他在你生命里的比重有多大。在他离开之后。


有一瞬间,你觉得他不会回来了。


——就像眼前的空白在心口无限扩大,最后把心脏整个儿吞没。


就在下一秒,你听见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你惊愕地回头,看见他安然无恙地站在门前,手里提着个大盒子,正准备俯身脱鞋。你几乎要一个箭步冲上去了,却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今天的日期,他的表情,自己的愚蠢。一切遂明朗。


你眼看着他趿着拖鞋走到你身边,把手里的盒子放到桌面上早已腾出来的一个空处:刚好填满。他转头望着你,眼瞳如星辰般耀眼。你不知该说什么。他浅浅地笑了。


是他少有的笑,你很喜欢的那种,好看极了,能够一下子把你拉回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仿佛面前仍是那个随时准备着、等你一声令下即可一同逃出家门的男孩,从未改变过。


这时,你的余光瞥见了蛋糕盒子的一旁。正如你所愿,那个老旧的水壶出现了——不如说,它就在那里,自始至终没有消失过。


你感到宛若大梦一场。


然后,你听见你的卡米尔那熟悉的嗓音,伴着挂钟的一声咔擦,以及自己沉沉的心跳。


他说,大哥,生日快乐。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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